佟夫人发现自己失言,脸色愈加苍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少妇笑容突然一收,疾厉道:舅母!你嫁入佟家近三十载,不曾诞下一儿半女早已犯了七出之条。若非舅舅对你心存怜意,又可怜你家中无人,早该将你休离!可恨你不但不知感激,先是bī死舅舅纳的三位小妾,随后竟连他的亲生骨肉也容不下!如若不是你蓄意放纵,那蔡丰源又怎么能轻易接近英红,甚至私会数年?!”
佟夫人身体一软,踉跄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佟老爷看着她,眼中充满失望和愤怒。
少妇望着默默无言的两人,语气微软,道:舅舅,你还要容忍这个女人到何时?你真的想要佟家绝后不成?”
够了。”佟老爷声音嘶哑。
少妇一怔。
佟老爷朝门口一指,你走吧。”
舅舅?”少妇皱眉。
这到底是我佟家之事,与你杨家无关。”佟老爷口气生硬。
少妇俏脸一红,随即gān巴巴道:是我多管闲事了。告辞。”
陶墨看看气冲冲出门的少妇,又看看一坐一站默默无言的佟老爷佟夫人,最后看向站在一旁的顾she,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你所闻。”顾she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佟老爷。
佟老爷顿时觉得脸上热辣辣的,竟比那少妇的话更加刻薄百倍,好似自己只是个无能的笨蛋,不值一顾。
顾公子。”他到底不敢翻脸,只能加重语气道,我府正值多事之秋,不敢留客,还请两位自便。”
佟夫人……”陶墨开了个头,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佟英红和蔡丰源之死,,佟夫人只是个旁观者,虽然不能说毫无gān系,却也不能赖到她的头上。他想得一个头两个大。常言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如今终于有了体悟。
他还在犹豫,就听顾she道:告辞。”
陶墨愣了愣,也匆匆向佟老爷辞别,追了上去。
出了佟府,却见那少妇还未离开,只是站在顾she的马车前。
师兄。”少妇微笑,全然不见在佟府的咄咄bī人,这次若非你提醒佟夫人行为古怪,心中有鬼,我也不能诈她说出真相,出这一口多年的恶气!”
顾she道:我只是不喜欢演技拙劣的笨蛋。”
陶墨听两人对话,仍是一知半解,你们是说,佟夫人有意要害佟姑娘?”
少妇笑道:你大概是头一个受我师兄青睐的县太爷。”
陶墨喜形于色道:当真?”
我骗你做甚?”少妇瞟向顾she,只是不知从不对任何人假以辞色的师兄何以例外?”
陶墨双眼发光,紧紧地盯着顾she。
顾she泰然道:只是想让他知道,他以为的真相未必是真相,他所知道的事,其实不过是冰山一角。”
陶墨茫然。
少妇大笑道:师兄仍是如此的……孤芳自赏啊。”
顾she淡淡道:并非我孤芳自赏,而是天下无与我共赏之人。”
陶墨呆呆地看着他。明明刚刚还站得那么近,近得好像一伸手,就可触摸到他的衣袖,可一句话的工夫,他与他之间,就生生地劈出一道鸿沟来。
陶墨回到县衙,闷闷不乐。
老陶见而问之。
陶墨不敢提对顾she的种种念想,只说了少妇激佟夫人之事。
老陶听完也是一番感慨,一切不过妒心使然。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人有七情六欲,就难免爱恨羡妒。只是一念为善,一念为恶,是善是恶,皆由心起。”他说完,又是一声长叹,竟是若有所感。
陶墨道:老陶,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老陶道:想到我的过往。”
陶墨好奇道:怎么样的过往?”他见老陶沉默,急忙道,你若是不想说,便不要勉qiáng。”
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老陶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