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又到了吃饭时间。
大头屋里是黑的,快要结婚的人,免不了东奔西跑。
他取下行李三步并作两步上楼。
楼道有邻居擦身而过,出声打招呼时竟叫了他一声常先生。常镇远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戴着眼镜,满面慈祥,依稀记得碰过几次面,知道她住在楼下,却没想到她记得他的名字。
你家小凌人很好,修水管很及时,还说帮我们家刷墙。帮我谢谢他啦。”老太太见他驻步,回头拉着他说了半天,见他没什么反应,才识趣地离开。
迈上五楼,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屋里传来浓香的方便面味。
凌博今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惊讶地看着他道:师父?”
饺子?”常镇远反手关上门,换鞋。
凌博今道:我买了,在冰箱里。我现在就去煮。”
常镇远道:先煮一半。”
为什么?”
留一半当备胎。”
事实证明常镇远是明智的。当他收拾完行李洗完澡下楼时,凌博今牌面皮肉汤出炉了。
常镇远走到凌博今面前。
凌博今支支吾吾地解释着:我不知道原来水会这么热,皮会这么薄,粘合处会这么脆弱……”
拿来。”
凌博今一脸痛苦地将面皮肉汤递给他。
我是说,围裙。”
看着常镇远穿着围裙走进厨房里,凌博今脸上像开了一朵花儿。他倚着门框,捧着面汤,一双眼睛像吸尘器吸似的,跟着常镇远的背影左右晃动。
师父手机开机了吗?”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有事?”常镇远将水饺一个个放进蒸笼里。
凌博今道:我给师父发短信了。”
哦。”
师父不是说昨天回来吗?”
有吗?”
有。师父说完之后,还加了一句我很想你。”
常镇远回头,凌博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头上的毛发都服服帖帖的贴着表面,好像在等人抚摸的样子。
那时候我在卧底。”他面无表情地从冰箱里找东西。
凌博今笑容未歇道:对付谁?励琛?”
他笑得太久,久得常镇远有点不耐烦了,我爸。”
……”凌博今迟疑道:是,bī婚吗?”
常镇远拿砧板的手顿了顿,从凌博今的角度,的确有这样的嫌疑。嗯。”他含糊着应了,然后切菜。
凌博今道:师父。”
你很闲吗?”常镇远拿着刀,不耐烦地转头看他。
凌博今目光在刀和常镇远之间飞快地闪了闪,把碗放在桌上,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是想问,要不要我先把菜洗一洗?”
常镇远从容地放下刀道:以后这种事要提前申请。”
我知道了。”凌博今将整个砧板搬到洗碗槽里。
常镇远无语地摸了摸额头,你打算什么时候搬?”
凌博今正努力地洗着洗碗槽,闻言动作微顿,半天才慢吞吞道:不搬不行吗?”
你觉得呢?”常镇远掏出烟点燃,顺手打开油烟机。
轰隆隆的响声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掩去凌博今声音里反常的僵硬,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我买菜洗菜洗碗,师父烧菜和吃。”
你不吃?”常镇远挑眉。
凌博今嘿嘿地笑。
常镇远gān脆下狠招,走到洗碗槽边上,将烟灰弹落垃圾桶中,淡然道:你住在这里,我以后怎么往屋里带人?”
凌博今打开水龙头的手一顿,手指慢慢缩紧,像是豁出去般地转头看他,我们,可以试试。”
常镇远一口烟差点堵在喉咙里,扶着墙连呛了好几声。
凌博今忙拍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