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紧张地伸出手,想要挡住阙舒的身体,但又觉得以自己的身手必然不是对手,两只手在半空张牙舞爪了半天,才惊叫道: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塔布第一个冲进来,因为冲得太猛,差点撞到何容锦,幸亏及时收住脚步,刺客在哪里?”
太医颤巍巍地指着何容锦。
何容锦静默不言。
塔布手按着兵器,惊疑道:将军,你……”
何容锦道:我只是来探望他的伤势。”
塔布看向太医。
太医小声道:他是赫骨将军啊。”
塔布这才知道何容锦并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太医大惊小怪。他舒了口气,正要开口,就听一个暗哑的声音响起,放心,他要是想杀我,我就不会活到现在。”
王!”塔布惊喜地望向卧榻。
阙舒趴在榻上,头吃力地往后扭着,目光直直地望着何容锦,旁若无人。
太医看向塔布,踌躇不定。
塔布识趣地朝他使了个眼色,率先从营帐里走出来。
帐内很快只剩下两个人。
阙舒艰难地抬起胳膊。
何容锦拄着拐杖,慢慢地坐下,淡然道:怎么回事?”
阙舒放下胳膊,满足地蹭着枕头,笑吟吟地看着他道:我们都活下来了。”
何容锦道:这不是一场意外。”
阙舒道:你似乎有一句话没有说完。”
何容锦道:什么话?”
你说我们……”阙舒盯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何容锦道:我们都安全了。”
不是这句!”阙舒磨牙。
何容锦道:我刚才问的也不是这句。”
阙舒眸光闪烁了下。
这个表情何容锦非常熟悉,因为刚刚塔布也露出过相似的神情,心底的期盼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地消散开去。对阙舒的犹豫他只能做两种猜测,一是阙舒不信任他,一是阙舒欺瞒了一些事。无论哪一种,都令他感到极不舒服。他看着阙舒苍白的面容,qiáng忍着内心的不悦,徐徐道:好好养伤,我出去看看。”
见他拄着拐杖站起身,阙舒眼底流露出一丝惊慌。他道:我才刚刚醒,很多事我也不清楚。”
是么?”何容锦呢喃道,似乎在反问,又似乎紧紧是自问。
王!”察隆不等回应就掀帘而入,突厥鸣金收兵。”
阙舒道:这里毕竟是突厥,穷追猛打对我军并无好处,令众将士收兵。”
察隆道:是。”
阙舒闭了闭眼睛道:接下来就是议和了吧?”
察隆冷笑道:密加不是省油的灯,我已命令潜伏在叶护府的人煽动密加叛变。确珠这次yīn谋失败,内外jiāo困,不求和又能如何?”
阙舒眼中厉光一闪,正要叫好,就见何容锦掀起帘子出去了。
王?”察隆疑惑地看着他。
阙舒喜色尽去,垂眸不语。
确珠果如察隆所料,很快派来使者求和。
两人坐在两军前的缓冲地带进行和谈。
察隆趁机开了一堆条件。
使者道:此地乃是突厥境内,大人兵临我国却反向我国索要牛羊与粮食,此行径与qiáng盗何异?”
察隆道:使者为何求和,你我心知肚明。究竟谁是qiáng盗,你们更心知肚明。”
使者道:小可汗是看在冬季将临,顾及两国军士以及百姓,这才将贵国擅自出兵入境之事揭过不提,不想你竟借机得寸进尺,真是无耻之极。”
察隆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没什么好谈的了。”他说着,施施然地站起身。
使者面色一僵,坐在原地踌躇不已,既想开口留人,又怕一旦开口就会令对方更加肆无忌惮,正矛盾之时,突听身后一声大叫道:察隆救我!”
使者和察隆同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