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黑衣男子抬头,挣扎从雪堆里起来后,朝他拍了拍手,示意他跳下来。
薛灵璧脸上表情恢复冷峻,默然地盯着他半晌,随手将红绸一丢。
大约红绸飘至断壑三分之一处,他才猛然跳下,脚在落于断壑二分之一处的红绸上轻轻一点,再度跃起。即便有了着力点,他依然感到身体在迅速下滑。
眼见地面越来越近,黑衣男子从斜里窜起,手掌迎着他的脚底轻轻一拍。
薛灵璧借力再跃,飘然落地。
但黑衣男子却被láng狈地反震在地,不等他坐起身,一柄如寒霜般的银剑便横在他的颈项前。
薛灵璧握着剑,缓缓蹲下身子,冷冷地盯着他道:冯古道,这次你又想利用本侯什么?”
黑衣男子叹了口气,不理剑锋绽放的寒光,抬手拿下面具,我只是来给侯爷请安。”
——果然是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笑容。
薛灵璧握剑的手一紧,几乎忍不住就要割下去。
冯古道感到剑锋朝自己bī近,下意识地后仰道:此刻同舟共济才是上策!”
薛灵璧顿住手,淡然道:同舟共济?”
冯古道舒出口气。只要肯听他说,就说明一切还是能商量的。我中了午夜三尸针,侯爷也中了午夜三尸针。我想要羵虬之血,侯爷也想要羵虬之血……难道这样还不能同舟共济?”
薛灵璧冷然道:本侯多的是忠心耿耿的手下,要你何用?”
冯古道道:忠心耿耿不等于有用。”
至少他们不会在本侯背后捅刀子。”
我也不会。”
薛灵璧冷笑。
冯古道补充道:至少现在不会。”
也就是将来会。”薛灵璧的眸光与剑锋一样冷,既然如此,本侯不如现在就杀了你,以绝后患。”
难道侯爷真的恨我恨到宁可同归于尽也要杀我的地步?”冯古道施施然。
同归于尽?”薛灵璧道,你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太低估本侯?”
冯古道道:我并非高估自己,我高估的是寒潭和羵虬。我并非低估侯爷,我是实事求是。天山派虽然久居天山,但来来回回的走动区域也不过是门前那一亩三分地。对于寒潭的印象一直是停留在当年,几次打探也只是到山前。若非如此,又怎么会连原来那条路已经被封死,只能从这里走的事情也不知道?论地形,我比他们熟悉百倍。”
薛灵璧道:本侯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侯爷认为我有什么说谎的理由?”冯古道一脸坦然。
你说谎从来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一颗冷漠的心和一条如簧的舌。”
冯古道苦笑道:侯爷真是太抬举我了。”
薛灵璧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骤然冷厉,先前本侯遇到的黑衣人是谁?”
什么是谁?”冯古道装傻。
剑锋向前一欺,迅速地在冯古道白皙的颈项上留下一道口子。
薛灵璧面色不改,你知道本侯在说谁?”
冯古道能感觉到血正顺着脖子往衣襟里淌。但他笑容依旧,是前任暗尊。”
不是前任明尊?”他的话里的恨意濒临喷发,好似只要冯古道点下头,剑就会毫不留情地划下去。
冯古道好似完全没有发觉,含笑道:你在凤凰山遇到的那个,才是前任明尊。”
……
薛灵璧胸膛急剧起伏。
曾经,曾经……
他曾经离杀父仇人那样近,那样近……
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薛灵璧每个字都念得极重极短促。
我不知道。”一直满不在乎的冯古道看到他眼中盈满恨意,且有汇聚成风bào之势时,才肃容道:师父和前任暗尊之前一直为我四处寻找羵虬的下落,直到前阵子偶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