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船客道:王爷让你过来就过来,哪来这么多啰嗦的废话。”
那人这才手脚并用地爬到船舱。
赦僙伸手抓了他一把,将他提到面前,笑道:看不出你样子窝窝囊囊的,身子板倒挺结实。”
船客注意到霍决的目光一直粘在他身上,越发不敢动,只好陪笑道:小人平日里靠做短工为生,所以胳膊腿还有些力气。”
杨雨稀看赦僙的手摸向船客大腿,忙伸手打断道:入了水本就容易得风寒,再被你这么一吓,没毛病也吓出毛病来了。”
赦僙这才放开他。
杨雨稀转头看霍决,发现霍决已经移开目光看别处去了。他无声叹息。世间哪有席停云正好也在船上这样巧合的事。
赦僙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扭头又和席停云他们搭讪起来。
文士是个健谈的人,没多久,就放下戒心,与赦僙聊开了。
有他们两人的声音作伴,船上倒也不显得太沉闷。
席停云知道自己若表现得太过沉静反而会引起注意,便时不时地插上两句,十足一个投机市侩又胆小如鼠的商人形象。
霍决没有再开口。
可是对席停云来说,他的存在仿佛一把无形的枷锁,无时无刻不叫他提心吊胆。
好不容易,船终于到了对岸。
赦僙不等船停靠,就跳上岸边,探查四周情况。
席停云见霍决一路上并未对自己起疑,稍稍放下心头大石,目光留恋不舍地偷瞄了一眼。今日一别,怕是再无见面之机。往日种种,将成他余生唯一念想。他如此想着,目光在霍决脸上停留的时间不禁稍长。
看什么?”霍决头也不回地问。
席停云一惊,双腿立马跪下,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一道的文人看不过眼,打圆场道:王爷声名赫赫,深得南疆百姓敬重。我们实在没想到有机会竟能与王爷同乘一条船,着实是不胜荣幸!”
说得好听。”霍决淡然地瞟了他一眼,目光突然定住。
文人心里咯噔一声。
席停云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发现他与文思思面容有几分相仿。
霍决道:在何处供职?”
文人道:惭愧,参加过乡试,却名落孙山,只好出来散心。”
霍决道:要不要来王府?”
文人吃惊不已,多谢王爷垂青……只是不知入府之后,有何效劳之处?”他虽然激动,却还没有到昏头的地步。
霍决问道:会做面吗?”
……不会。”
学。”
……”文人心里老大不慡,又惧于霍决之威,轻声道:这,南疆多的是手艺绝佳的大厨,王爷何必……何必qiáng人所难?”
霍决眼神猛然一厉。
文人吓得差点跳江,战战兢兢地补充道:王爷若是府中有文书账房之类的空缺,小生倒勉qiáng能做。”
杨雨稀见霍决不理他,笑了笑道:等你过了乡试再说。”
文人脸一下子红了。
船靠岸。
席停云跟在文人身后慢慢地往外走。
霍决突然道:等等。”
席停云脚步顿住,心怦怦直跳。有担忧有紧张竟还有几分期待,希望霍决认出自己。他双手抱着袋子,掌心微微渗出汗水,很快被手上的易容粉吸收了。
你的袋子里漏了。”霍决的目光在他手背上停住。
席停云提起袋子一看,果然有个小dòng,连忙用手捂住,朝霍决忙不迭地道谢,然后快步走出船舱外,与文人等人一起顺着小路往上跑。
霍决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带着几分迷惑和思念。
赦僙跑回来道:有几个士兵,都放倒了。”虽然船家挑了个远离码头的位置停靠,但这里毕竟是jiāo界,守卫十分森严。杨雨稀忍不住劝霍决快些离开。
霍决仰头看了看天,终于挪步上船。
杨雨稀松了口气。
几个人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