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所以呢?”
“往年我都会去他的坟前拜祭。”沈玉流幽幽地看着他,意思不言自明—今年你懂的。
齐肇有点不自在地说:“有心不怕远。心意到,在哪里拜都一样。”
“以前我会和我的弟弟一起去。”
“他今年也会去吧,就当他替你去了。”
“我们还会聊往事。”
“……”齐肇在“踢他去见罗马尼,自己睡觉”及“了解沈玉流过去”的两个选项中摇摆不定。最后,好奇心占了上风,他咬了口玉米,“你也可以跟我聊聊。”
感谢咬钩。
沈玉流面露感激之情,“我父亲是个好人,他乐于助人,热心公益,和邻居的关系也很不错。”他边说边观察着齐肇的表情,见他不为所动,便知他的父母应当不属于这种类型。“可惜,最后背叛他的却是他最相信的人。”
齐肇疑惑道:“背叛?”
沈玉流顺手倒了杯煮烂的jú花茶给他,“他的合作伙伴联合外人骗了他三千万,他破产自杀了。”
齐肇不太习惯安慰人,啃着玉米喝着jú花茶。
沈玉流观察着齐肇的表情决定接下去怎么编。
“是从大楼上跳下去的,那时候我才十岁。”
齐肇啃玉米的手一顿,拇指擦过下唇,“后来呢?”
“我妈妈带我和弟弟去了别的城市重新开始,但我知道,除非那个人死,不然我和妈妈永远不可能真正地重新开始!”沈玉流别过头,掩饰着眼角闪烁的泪花。
“那个人现在怎么样?”
沈玉流捏紧拳头,“他吞并了我父亲的财产,当了富商,经常做慈善,成了有名的慈善家。”
齐肇缓缓道:“你想报仇?”
“当然!”
“你们星球没有法律吗?”
“法律是一条绳子,它掌握在人的手里,很多人是跳绳高手。”
齐肇沉默了会儿道:“夜深了,早点睡吧。”
齐肇的回避在沈玉流的预料之内,如果他突然表现出滂湃的同情和怜悯,受惊的才是自己。他动作笨拙地收拾餐盘,犹犹豫豫地走到门口,眼睛不知所措地盯着门缝,口气谨慎而不安:“其实,那个人的话勾起了我很多回忆,我想,或许你和我有相似的童年经历……”
齐肇嘴唇微微抿紧。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不想一个人过……”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他自顾自地接下去道,“谢谢你听我的唠叨。”
沈玉流打开门,刚迈出一步,就听齐肇幽幽地问道:“这是你执意回去的原因?”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放不下我妈妈,她身体不太好,而我弟弟的女朋友和她相处得不太好。”谎言一旦开口,就很难刹车。他滔滔不绝地编织着婆媳大战的故事,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投入了进去,内心感慨:幸好我孤儿又单身。
“……所以,我弟弟经常夹在他们中间,他有他的生活,我不怪他。但妈妈很依赖我,我消失这么久,她一定很担心。”沈玉流头抵着门板,肩膀轻颤。
齐肇边听边啃玉米,啃完才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你应该像男人一点。”
沈玉流闷声道:“我是男人。”
“男人应该战斗。从明天开始,你跟着罗马尼好好训练。”
沈玉流:“……”虽然不指望泯灭人心的无耻绑匪会良心发现,将他风光送返,但起码给点人道主义的关怀吧?嘘寒问暖不必,假期奖金实际,跟着罗马尼好好训练是哪里乱串过来的线!
齐肇迎着他期待的目光,赞扬道:“玉米烤得不错。”
“……”
沈玉流走后,齐肇打开通讯器。
另一头很快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老大?敌人又进攻了?”
“我们住在打靶场吗,午夜还有人加班加点地过来消费?”
那头立马垂头丧气,“那有什么事?”
“你有没有向沈玉流透露白河星系的事?”
“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明天好好训练他。”
罗马尼更担心:“他到底怎么了?”这口气,沈玉流哪里又惹到老大了?
“他……”齐肇沉吟道,“身负血海深仇,很需要qiáng健的体魄。”
沈玉流回想自己上次看到相似的场景应该是在战争片里。
“你确定这里是健身房不是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