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啊,真是辛苦了。
赵通衢脸上在跟着笑,可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会议散了,盗窃混阳丹的事情似乎也告一段落,可出头挑起此事的应竹翠感觉十分不得劲。这件事的后续发展显然与她的预料相去甚远。
本以为……
她目光穿过众人,落到跟在裴元瑾身后,缓缓往外走的纤细背影上。
似乎感觉到有人注视,虞素环回头,却见应竹翠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对傅希言说:“幕后黑手还没有抓住,这件事并不算结束。”
傅希言顿住脚步,礼貌地问:“应长老在储仙宫待了这么多年,有什么头绪吗?”言下之意是,你在山上待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储仙宫被谁偷了家,难道还能指望我一个初来乍到的?
应竹翠说:“储仙宫的存在,碍了许多人的眼。”
傅希言意有所指:“可裴元瑾还不是储仙宫的顶梁柱,他塌了,天还在。”
应竹翠怒道:“少主安危事关储仙宫未来!”
傅希言微讶,没想到她与赵通衢走得这么近,却没有被对方彻底洗脑,立场站得还挺稳。“我知道。或许我们应该想想,谁想偷取储仙宫的未来。”
应竹翠一怔。
傅希言见赵通衢站到了应竹翠身后,朝他露出极其虚伪和敷衍的笑容后,转身要走,就听赵通衢道:“傅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
走到宫外,才知刚刚下过一阵疾雨,草木散发雨后清香。淋过雨的枝叶还在淌水,水珠不时滴落,发出啪嗒啪嗒的脆响。
傅希言跟着赵通衢,绕着山道,一路走向山林深处。
白虎突然从前面蹿出来,绕着两人转了转,然后蹭了蹭傅希言。
傅希言被蹭了一身水,摸着它湿漉漉的皮毛,哭笑不得地说:“你是刚洗完澡吗?”闻了闻手掌,还是有股味道。
可白虎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也不敢表现得太嫌弃,只能嘿嘿笑着,将手背过身去。
赵通衢默不吭声地看着他们“父子”互动:“白虎生来凶悍,只肯与少主亲近。”
傅希言说:“兽懂人心,知道好歹。”
赵通衢说:“人类何尝不是一种兽类呢。”
傅希言站住脚,别有深意地说:“不好说,毕竟,人类有‘禽兽不如’这个说法。”
赵通衢道:“傅公子真风趣,怪不得少主喜欢。我就不一样,从小招人烦,有时候我也很疑惑,别人乖巧就受夸奖,我乖巧就被无视,别人调皮是天真无邪,调皮就是讨打,为何人与人的差别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