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未大亮,一声惨叫声惊破天空。
“啊!!!”
街坊四邻闻声寻来,只见王麻子家的院子里,他昨日新娶的娘子正跌坐在水井边,埋着头双手环抱着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是怎么了?” 隔壁一大娘闻声好奇的迈进了院子,想要去扶岳娇。
岳娇抬起头看向她,满脸的泪水,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水井。
“死...死人!”
大娘大惊,忙跑到水井边,朝下一看。
“啊!!!”
她猛的发出一阵尖叫声,继而转身跑出了院门,在外面大呼。
“死人了!死人了!”
街坊邻居纷纷出来询问。
“怎么回事?”
“谁死了?”
大娘指着王麻子的院中,颤着声说:“ 那井里!有死人!”
听闻这话,大家一下子都挤进了院里来,有那胆大的还朝着水井口往下看。
“嚯!还真是!这人谁呀?”
大家的眼睛此时都看向岳娇。
岳娇昨日才嫁过来,与这些人并不相识。她此时一身红衣,素白着一张脸上满是泪痕,纤瘦的身子因哭泣而颤抖着,只叫人看着心生可怜。
“妾...妾也不知!”
“王麻子了?” 这时有人问了一句。
岳娇摇头,眼泪随着动作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开口:“妾今日起床便没见着他”。
那人大惊,随后道:“ 呀!井里那人不会是他吧?”
其余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
“不能吧!那王麻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井里去!”
“说不定是被人给扔进去的?”
“可拉倒吧!就他那块头,谁能扔得动他!”
这时,还是一年长的老者出来说了一句。
”报官吧!“
府衙离此并不算远,不多会,衙门的人就来了,岳娇在邻居的搀扶下也站了起来。
领头的铺头是南市府衙的宋捕头,他进来先是去水井看了一眼,然后下令让人先把尸体给打捞起来。
再巡视了一眼院子后,问道:“谁是主人家?”
众人纷纷看向岳娇。
岳娇低垂着头,缓缓走到宋铺头的跟前,双手相叠给他行了个礼后方才开口。
“妾是”。
铺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朝着水井方向侧头:“你发现的尸体?”
岳娇抬头看了他一眼,煞白的脸上还带着细微的恐惧,双眼通红,她点头之际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
此时的她犹如狂风中极易摧折的花枝,楚楚可怜的神态惹人生怜。
宋铺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声调不自主的缓了下去:“ 死者你可知是谁?”
岳娇含着泪摇头,嗫喏着开口:“ 妾未敢看清,不知...”
这时,尸体打捞了上来,旁边一邻居轻呼出声。
“呀!这不是王麻子吗?”
“果真是王麻子!”
“他怎么死自己水井了?”
岳娇听见众人的议论,先是回头看了尸体一眼,随后身子一软,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幸好宋铺头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她扶着宋铺头的手臂,整个人都在发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口中语无伦次的低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 宋铺头问她。
她摇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妾不知,昨日夫君送完宾客回来,浑身的酒气,他说要先去沐浴。我在房内左等右等都没见他回来,妾还以为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了夫君厌烦,所有他才没回房。“
“哪里知道...哪里知道他竟是掉进了水井里”。
说罢,她双手掩面,低声痛哭起来:“都怪妾,若是妾早点发现,夫君也不会命丧于此了!”
旁人听完,想到她昨日刚嫁来就没了丈夫,俱是惋惜。
“啧啧啧,造孽哦,这刚嫁过来就成了寡妇!”
“听说王麻子娶的这娘子是嫁过人的,克死了前任婆母,这王麻子不会是她克死的吧!”
“我看是,听说她前任丈夫还是个瘸腿,买她回去冲喜,结果人没冲好,还把婆母克死了!”
众人议论纷纷,岳娇听了这些话,脸色更惨白了,她紧紧咬着唇暗自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