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点昏我所有侍卫的人是你还是你?」他轮流在两兄弟脸上看着,眼中有些许微愠。
「是我!」名成回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只是不想让月儿受到伤害。」
「你们一直都这么护着她吗?任由她四处胡闹?」
「月儿虽然爱玩爱闹却很有分寸,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名成认为自己必须替妹妹辩解。
「是吗?那么伪装成小乞丐,在路上白吃白喝,也叫有分寸?
夜里到处乱闯,也叫有分寸?」
「那是因为她知道我们在背后跟着,才会故意这么做的!」
「好,到太后面前告状也叫有分寸吗?」赫连那山冷冷地问道,他想知道名成会怎么替妹妹辩解。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名玉阻止了想再开口的名成,径自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娶她,但君命难违,不论愿不愿意,你都得娶她,况且你现在也不是全然不愿意,不是吗?」
赫连那山眼中射出两道寒光,盯视着老友,「什么意思?」
「你心里有数!我只想告诉你,月儿对赐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名玉瞧着他仍沾有胭脂的嘴唇说道,心里似乎已有了个底。
「她深受太后宠爱,太后做这决定会没有告诉她?」
名玉摇摇头,「信不信由你!」
赫连那山紧抿双唇,望著名玉好一会儿,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最后,他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去。
名成还想拦下他说些什么,不过名玉却摇手道:「放心,他会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疼爱月儿的。」
「大哥,你怎么知道?」
名玉神秘地笑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指指一顶正由太监抬出来的轿子说:「月儿出来了!」
轿子还没到,领头的执事太监便趋前行礼,告知他们刚刚名月落水,被赫连那山救起的事。兄弟俩一听急忙上前探视,待轿帘掀起,望见名月满脸的酡红时,两人都楞住了;心里有数的名玉,眼睛在妹妹唇上扫过,那被吃掉的脱落胭脂证实了他的疑问,他不禁在心底暗暗笑骂:好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若非皇上已经下旨,看我饶得了你!
※※※
一个月后,赫连那山正式迎娶名月为妻。新婚洞房之夜,火红的喜烛烧得流下一堆蜡泪,但是头罩红巾、独坐洞房的名月依然没有见到新郎的踪影。从黄昏拜堂至今,恐怕也已二更天了,再怎么熟稔的亲友也都应该已经离去,为何仍不见他的出现?莫非他仍在生她的气?
想起那日在清漪园所发生的事,名月的脸又泛上一阵红晕,那是她第一次为自己的任性感到懊恼,如果那天自己不是那么心不在焉,就不会被他占便宜了,现在要如何面对他呢?那天之后,她几乎整整一个月不敢出门,不敢上慈宁宫向疼爱自己的太后请安,更别提扮成小乞丐逛大街了。因为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当日瞧见赫连那山亲她的宫女、太监,也不知该怎么向太后说,毕竟是她要求撤回成命的,不料言犹在耳,他却在光天化日之下亲了她,这岂不是羞死人?
要知道,名月虽自幼调皮捣蛋、鬼灵精怪,但怎么说总是亲王之女,从小所受到的调教绝不比任何一位格格少;相反地,她深受太后疼爱,时常进出宫廷内苑,因此所懂的宫廷仪节更超出其它格格。而因她个性天真活泼、没有心机又善体人意,加上其出尘绝俗的容貌,使得干隆皇帝数次想纳她为妃,但总因她自个儿不依,以及太后反对而作罢。正因此如,在她那不按牌理出牌、惹人头疼的行为下,其实仍拥有一颗羞涩纯洁的女儿心,如今她自己说不嫁赫连那山,却又被人家占了便宜,怎能不羞不恼?
思及至此,名月决定不等久未回房的新郎了,她索性自己取下罩在头上的红巾,又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动手拿下凤冠,然后坐到摆满酒菜的八仙桌前吃了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她可没好好吃过一顿哪!
一个人吃吃喝喝是很容易饱醉的,特别是不胜酒力之人更容易醉倒,名月正是如此。没有多久,她就已经两眼迷蒙,将一个烛蕊看成好几个,等到想站起来时居然脚下一阵踉跄,随即倒在地上昏昏入睡,这就是赫连那山进来时所看到的情形。
怎么会这样?望着满桌的狼藉,赫连那山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新婚洞房夜,他的新娘子竟然醉倒在地?老天爷,这是特别的恩宠或者是惩罚?他呆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上前抱起睡得香甜的新娘。那俏丽的容颜,无邪纯美得令人心动,这是那个在太后面前说不要嫁给自己的她吗?她是抱着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