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换药。
韩凤舞先让丫鬟进来将弄得一团乱的凤伫慺收拾整齐,再提出药箱,拿出剪刀,贴近应长天剪开他身上的白布,检视他身上的伤口。
伤口愈合的状况并不好,时而渗出血水,甚至有点发炎。这让韩凤舞担心不已,万一伤口
受到感染的话就糟了!
应长天看出她眼底的担心,「有问题吗?」
「没什么。」她摇头,「我再把伤口处理一遍,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
她拿出金针,正想为应长天做局部麻醉时,却又让他抓住手,「不必了。」
「不必?不,你的伤口……」
「有点发炎,甚至感染是吗?」
韩凤舞没有说话,而这恰好证实了他的疑问。
他松开她的手,无力地跌回床上,「小舞,你走吧!」
她仍旧没有说话,但剪水秋瞳里却写着疑问。
「你一直想离开我,不是吗?现在正是你离开我的最好机会,你走吧!我不会怪你的。」
「可是你的伤……」
应长天冷冷一笑,「伤?我知道我的伤好不了了,你不用再欺骗我!」
「不,你的伤会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韩凤舞说不出口,她实在无法当着他的面说出他可能会一辈子残废的事实,因为他曾经是那么骄傲、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男人啊!
「说!你为什么不说了?」他猛然抓住她的肩头摇晃低吼着:「说啊!妳是大夫,你慈悲救世,你一视同仁,既然如此,对你来说,我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病患,既是普通病患,为什么不敢把实情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说我的脚根本已经废了?」
「我……」他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重重击在她脆弱的心上,让她哑口无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该救我的!你既然恨我,为什么不干脆放手不管,让我死了算了?」
「不,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
「为什么?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不肯理我,这三年来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吗?为什么要救我?」
「我……」韩凤舞缓缓抬起头看着他,黑瞳中有一丝抹不去的感情,「我……我就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你死去。」
「你爱我?是吗?」应长天低声问,眼中净是怀疑和痛苦。
她没有否认,「我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能吃能睡,还能说话、生气、骂人,你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
「可是你伤得不轻,需要继续观察,而且你的脚并不是没有复元的可能,只要好好休息调养,还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应长天闻言放声哈哈大笑,那笑声中有放肆,有苦涩,更多的是绝望,「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小舞,你以为我是二岁孩童,会随随便便就相信你的话?」
「你不相信?」
「你别忘了我是习武之人,怎么会不清楚筋脉断裂之后再接续会是什么状况呢?妳不要再骗我了,你走吧!就当作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他松开她,并将她用力推离自己。
韩凤舞定定站在原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应长天见状,俊脸顿时变得铁青,「你……滚!我明你滚,听见没有?给我滚,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韩凤舞还是没有离开,相反的,她转身从药箱中取出一只翠绿色的小瓶,在掌心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后,走近应长天,「这是韩家祖传的金创药,对刀剑伤很有效,你的伤口很深,擦了这药应该会——」
应长天大手一挥,打散她手中的药粉,同时恶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地,面目挣狞地像魔鬼一样嘶吼着:「我叫你滚。你听不懂吗?或者妳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留下来看我的丑态,看我从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宰相,变成连路都不会走的残废?」
「不,不是的,我从来就没那样想过……」
「没有那样想过?既然没有,那你就给我滚,别再让我……」应长天突然闷哼一声。双手捧着胸前的伤口。血由他的指尖一丝丝滴了下来。
韩凤舞霎时魂飞魄散,急忙冲上前抱住他,「长天,你怎么啦?长天!」
应长天虚弱地靠在她身上。低声轻喃:「你看,我连说个话都会昏倒,我已经配不上妳了。妳走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废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