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觉得这男人根本就是在睡觉,而非生病。
“你也认为濂儿在睡觉?”
“也?难道不只我这样想?”
“没错,不只是你,所有来看过濂儿的大夫都说他是在睡觉,根本没有病,却不知怎地叫也叫不醒.所有可以用的方法都试过了,就是没有效。”
“他醒过吗?”
“当然,就像他突然昏睡不醒一样,他会突然醒来,休息个两三天,又活蹦乱跳没事了,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会突然昏睡不醒。”
“好奇怪.这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第一次发病是在十四岁那年,一躺就是三天,我和他爹急得到处找大夫,好不容易等到他清醒,以为没事了,没想到这才是恶梦的开始。从此一年里他总会犯个两三回,直到上个月,他睡着就没有醒来过,大夫说再不把他唤醒,只怕会凶多吉少,因为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所以我们才想到冲喜这法子。”
洛蓁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欧阳濂,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为什么自己会对这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觉得面善?就像前世已认识般,有说不上来的喜悦与
……悲伤。
奇怪,为什么会想想哭呢?刚刚不是才哭过一场吗?不,不对,刚才哭只是觉得委屈,现在却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所发出的悲伤,那么古老、那么久远、那么深沉,深沉到让人无法承受。她双眼一红,泪水不知不觉中又布满双颊。
“怎么又难过了?”见洛蓁掉泪,欧阳老夫人立刻递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绢。
“不,我没有哭,可是不知怎地,眼泪就是不听话地一直往下掉,好像无法控制似的。”
“没关系,你大概累了,好好睡上一觉会没事的。翠墨,送你们小姐回房。”
“不!”洛蓁脱口说出连自己也没想到的话,“我想留下来照顾他,可以吗?”
所有的人,包括欧阳老夫人及翠墨.都张大眼睛盯视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这是方才想不开的人吗?怎么现在竟有如此大的转变?
掩著口的洛蓁,更是诧异不知如何是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想留下来他的话,只觉冥冥中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着她和欧阳濂,自从父亲订下这门亲事开始,到现在见了卧病在床昏睡不醒的他,那种毫无理由、挥不去的熟悉和伤感.甚至心碎的椎心之痛,都是前所未有的。奇怪,自己真的不认识他啊!
见洛蓁掩着口呆立的模样,欧阳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过了门他俩就是夫妻了,妻子照顾丈夫本是天经地义的事。相信也没有人会说闲话,只是这转变委实太突然、太奇怪了。于是她留下洛蓁和翠墨照顾儿子,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房间。
“小姐,你为什么会想留下来?刚剐不是还……”翠墨见老夫人离去后,便扶着洛蓁坐下,一面不解地问着。
她摇摇头,满脸困惑。“我也不知道,从一看见他,我便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为了似的,还莫名其妙地想哭,他……难道我见过他?”洛蓁黛眉微蹙,幽幽凝视动也不动的欧阳濂。
“不可能!小姐长这么大,根本投出过几次门,唯一
认识的一个梅家以外的男人就是表少爷,你怎么会有机会
去认识他?况且瞧他的样子,别说认识,只要见过一次,
就令令人终生难忘。”翠墨偏着头俏皮地说:“小姐该不
是在梦中见过他吧?”
“你这丫头就爱瞎猜,什么作梦梦过他.所谓日有所
思,夜才会有所梦嘛,我既然没见过他,怎么会梦见他
呢?瞧瞧你,没出嫁的丫头,说出什么见过一次就忘不了
的害臊话,幸好他昏睡着,否则不让人笑死了?”
翠墨低着头,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小姐终于会说教
了,这下大概可以放心了。原来翠墨怕洛蓁又胡思乱想,
才胡诌些话来逗她。不过说真的,这位姑爷还真是个罕见
的美男子呢!如果他没这病,和小姐一定是天造地设的一
对,只可惜,怎么会是个一觉不起、中看不中用的空壳子
呢?
“翠墨,今晚我们俩就一起在碧纱橱里挤挤,反正好
久没有一起睡了。”洛蓁起身为欧阳濂放下床幔后.转身
对翠墨说。
“好啊,不过,有点委屈小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