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塔顶。我的瞳孔略微收缩,在“真实之眼”的帮助下很快就看清了那人影的面目——一头乌黑的长发,精致魅惑的面容,雪白细腻的脖颈……这正是那个魅化身而成的女妖!
只是今天的她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细细的肩带系在洁白而线条柔和的肩膀上,看起来和一个柔弱的少女没两样儿。
库尔苏勒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疑惑地低下头来问我:“撒尔坦,你……确定是这里?”
我皱了皱眉头,低
声道:“再看看。”
这时塔顶的女孩撩起了她的长发,用手臂将它们缠绕成一圈儿——这过程持续了很久,直到我的双脚有些发麻,她才转身面向窗户将手臂向空中一摆——
我几乎以为她是发现了我们这几个窥探者,一个法术在脑海中翻腾起来,蓄势待发。然而从塔上落下来的却不是魔法的光亮,而是一整条像黑色的丝绸一样的长发!
那长发在高空中飞扬,而后铺成一片幕布,直落向地面——在距离地上两米远的时候安稳地停了下来。
我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接着这个女孩从身边拿起一把木梳、侧过脸去,开始梳理自己的长发。她的深情温柔恬淡,如果再配上周围怒放的鲜花与飞鸟的鸣叫,简直就是只有在童话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扑洒下来的头发被她一点一点地拉起,梳理完成的部分则再次堆积在窗户里。而此时她开始轻轻歌唱——那声音与她的外表相当,即便是最高明的歌唱家也没法儿拥有这样悠扬婉转的歌喉:
这一个心跳的日子终于来临。
你夜的叹息似的渐近的足音,
我听得清不是林叶和夜风的私语,
麋鹿驰过苔径的细碎的蹄声。
告诉我,用你银铃的歌声告诉我,
你是不是预言中的年轻的神?
你一定来自温郁的南方,
告诉我那儿的月色,那儿的日光,
告诉我春风是怎样吹开百花,
燕子是怎样痴恋着绿杨。
我将合眼睡在你如梦的歌声里,
那温馨我似乎记得,又似乎遗忘。
请停下来,停下你长途的奔波,
进来,这儿有虎皮的褥你坐,
让我烧起每一个秋天拾来的落叶,
听我低低唱起我自己的歌。
那歌声将火光一样沉郁又高扬,
火光将落叶的一生诉说。
不要前行,前面是无边的森林,
古老的树现着野兽身上的斑文,
半生半死的藤蟒蛇样交缠着,
密叶里漏不下一颗星。
你将怯怯地不敢放下第二步,
当你听见了第一步空寥的回声。
一定要走吗,等我和你同行,
我的足知道每条平安的路径,
我可以不停地唱着忘倦的歌,
再给你,再给你手的温存。
当夜的浓黑遮断了我们,
你可以转眼地望着我的眼睛。
我激动的歌声你竟不听,
你的足竟不为我的颤抖暂停,
像静穆的微风飘过这黄昏里,
消失了,消失了你骄傲之足音……
呵,你终于如预言所说的无语而来。
无语而去了吗,年轻的神?
我想我一辈子也未曾听过这样美妙的歌曲——那令人倾心的声音仿佛直接作用在我们的脑海里,将诗歌当中的每一个情境都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只是这歌曲里似乎还有其他的含义,尤其是那一句“你是不是传说中年轻的神”……
难道说她已经发现了我,在暗指我么?
或者又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塔克西斯的残魂化身,在哀悼自己?
但无论如何我都没法儿将塔上的女孩同昨夜的女妖联系在一起……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美丽或者温柔我不愿去摧毁、不愿去亵渎的话,那么大概就是我眼前的情景了。
然而我立即狠狠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起来——因为我身上的那层药剂粉末已经开始散发出微弱的荧光。这光亮并不强,说明我们的周围并没有强力的法阵,但却的确被魔法影响了。
她的歌声中应当饱含着魔力。这魔力并不强大,也许是她在无意之中将它们释放出来——就像深渊地狱中的魅魔即便在没有下意识地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