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的胸口——那里正有一缕长发洒下来,落在袍子的一颗纽扣上。这缕细发与纽扣之间是镂空的——大约能够穿过一根手指。而桌角正撞在那缕头发上。
他急忙将桌子丢在一旁,去看头发……却发现一点儿都没坏。
于是他松了口气,将目光投向桌角——那里留下了一道白印。
这件事让他之后更加小心,并且在清洁雕像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落在那缕头发上。发梢正对着纽扣四个扣眼最上面的那一个。
时光匆匆而过……秋叶落下,第一场冬雪降临了。家里人催促他与玛丽成婚,然而他执意要等瑟琳娜回到宅子里。此类烦心事导致他一连几天都无法集中精力,最后只得打算好好歇上两天,再练习那个“彩虹喷射”。
然而另一件事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与其说是发生,倒不如说是发现。
那天下午他照例清洁雕像的时候,突发奇想,决定用柔软的棉球将雕像衣角的缝隙好好擦洗一遍——毕竟
这位在百多年前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就在他擦洗到那缕曾经撞过的发丝的时候,他惊异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又揉了揉、晃晃头,再次看过去——
没错儿!
秋月的时候,那发梢正对着扣眼最上边的一个。然而现在……那发梢已经覆盖了那只扣眼,滑到了中间!
虽然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变化,然而这小小的细节却瞒不过对这雕像熟悉无比的奥利弗的眼睛。
他张大了嘴,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三步,瞪着雕像的双眼,过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在……你在……动?!”
这雕像在动!!
虽然动得极其缓慢,然而……它在动!那发丝就是证明!
他因这不可思议的发现,头脑陷入了混乱,以至于再次后退了几步坐到椅子上,穿了好半天的粗气。
然后种种猜测从脑海当中浮现出来——
老师说过,某些法术的确会令雕像活性化……但那是指石像鬼吧?
或者是某种连老师也不清楚的魔法?
但他的头脑已渐渐清醒,接着发现了一个问题。
按照这样的速度——虽然这速度极其缓慢,大约一百天的时间才滑动了那么一点——然而一年有三百多天,十年便有三千多天。
十年之间,这雕像的动作变化就可以被察觉了吧?那么百年呢?一百五十年呢?
足够它跨出一步了吧?!
可瑟琳娜老师百多年间一直恩佑着马第尔家……她没理由不发现这个变化吧?
那么就是说……他是在最近才开始了这种缓慢的变化?
奥利弗最终确定了这个想法。但也无法再推测出更多的事情了。
接下来,他站起身,战战兢兢地走到那座雕像面前,深深地弯下腰去鞠了一躬。然后鼓足勇气说道:“呃……撒尔坦·迪格斯传奇大法师阁下……嗯……艾林大公爵殿下,我叫奥利弗·史密斯,是您生前的好友……不,是您的好友瑟琳娜大法师的学生。如果您能够听得见的话……我在此向您表示深深的敬意,并且为我之前对您所做的唐突举动感到抱歉……我无意冒犯您,只是……”
他觉得自己越说越混乱,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于是便住了嘴。想了一会儿,他跑出了书房,然后……抱了两件斗篷走进来。
又鞠了一躬,说道:“您看,这间屋子里没生火……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假如您还有感觉的话,是不是会觉得有点冷?所以我再次为您奉上我的两件斗篷……嗯……瑟琳娜老师也许有更好的……可以配得上您的身份的,然而我没法自作主张。所以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如果您……”
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当然得不到答复。
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将两件斗篷披了上去。一件绿色的斗篷,一件褐色的斗篷,披在这雕像的身上……奥利弗看了看,有些想笑。然而他在心中告诫自己那是对这位大公爵殿下的不敬,于是赶紧背过身去。
到瑟琳娜回来之前,实验室里一共出了两次小小的事故,然而全都有惊无险。
第一次是他不小心打翻了一瓶淡绿色的溶剂——没想到里面竟然是含有剧毒的气体。他被呛得晕头转向,又失手打翻了另一瓶。谢天谢地,竟正巧是解毒剂。于是他仅仅是咳嗽了三天。
第二次是因为他练习“彩虹喷射”。这个法术失败了也不像“火球术”一样危险,因此他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