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实际上,不同于米莲娜……我倒希望珍妮不会在我“死去”之后孤独一生,而是可以真正地爱上,另一个能给她幸福的人……
然而她竟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我曾答应她,要与她一起苍苍老去。然而就如我从前失信与米莲娜一样,我又辜负了她……
见我很久没有说话,这军官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在您将怒火倾泻到我的头上之前,我希望您能听一下……我对目前这件事的解释。我……”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找到身后的一块碎石,疲惫地坐了上去。
他连忙加快了语气:“这次行动是得到了阿瑞斯·迪格斯阁下的同意——他就是您的直系后代。您的家族已经不再住在这里……现居住于此是瑟琳娜大法师……不,请您不要误会,这次行动也并非针对她——安德烈大帝在您死后,为您复仇,驱逐了帝国境内的操法者,并且严令禁止此类人再度出现。阿尔斯伯爵在您的宅子中发现了一个邪恶的魔法师……并且瑟琳娜殿下
也默许了我们这次行动,因而……”
我挥了挥手:“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瑟琳娜在哪里……我的后代们又在哪里——你将这两个问题说清楚,然后就可以带着你的部下离开了。”
他似乎如蒙大赦,飞快地交代了这两个问题。然后我点点头,他就匆匆跑开、在我解除了魔法之后,花了十分钟的时间退去了。
直到他们走了很远,我还可感受到有人将无比诧异的目光投在我的身上。
然而这些……都像是世界的背景。
一个无比陌生的,世界的背景。
这种陌生感,从未如此强烈。我重生过一次……然而那毕竟是灵魂的转世,一切都从头来过。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懵懵懂懂地、去适应并且接受当时的世界。
然而……
我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过了一瞬。整个世界的时间却已在我的身边匆匆流过了一百七十三年。
在一百七十三年的最后一刻,我心中无比遗憾……因为那世界上还有我眷恋着的人。我不想离他们而去。
但如今……我所在乎的人都已不在,我却重生了……这世界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唯一有意义的……便是那个理由吧——
我为何从那绝杀的境地中逃过一劫?
答案不言而喻。是因为罗格奥。与我缔结了星空契约的他,必定也没有死去,而且就在眼下这个世界的某一处……他不死,我便不会死。
我所爱的人们都已经消失不见,世界上只剩我与我的生死之敌……
周围一片废墟,唯一的怀念也化为粉末。空气中残留着硝烟与毁灭的味道,而脚步声似乎也慢慢多了起来。我抬头向四周看去……远远的,有人影晃动。
似乎是一些市民们赶来此地,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
呵呵……一些陌生人而已。他们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他们是谁。
于是我慢慢站起了身,向城市里走过去。
围拢过来的人们向我投来诧异的眼神,并窃窃私语。然而便如风声与虫鸣一样,我只慢慢从街道上走过,不想向他们投去哪怕一点儿的注意力。
起先还有些人跟着我,并且询问我是谁,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我没有理会,只回应了一个冷冷的眼神。于是他们微微一愣之后惊呼着逃散,发出惊慌的低语——“那是个法师!”
随后又遇到了姗姗来迟的城中警卫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也应当算得上是曾经的马迪尔宅的私兵吧。带队的军官似乎拿不定主意,是否应当将我拦下。然而我帮助他做出了决定——
“十尺沉眠术”让他们瘫软地睡倒在地上,于是周围在一片呼喊声之后,终于略微安静了下来。
有某种情绪在我的胸膛发酵、酝酿。
我想要毁灭这个世界……我想要杀掉些什么人。我想要见到鲜血与恐惧……我想要知道,命运为何对我如此冷酷?
然而……这毕竟是珍妮的城,是我们的城,是承载过痛苦与欢乐的记忆的城。假如说现在我的心中还有那么一丝柔软的情感的话……我想,应当分给这座城市一部分。
我一直走,走到了城门。
军官和他的军队撤离之后,城门重新关上了。但是我用一个“时光流逝”,将包铁的木质大门化为一摊朽沫,然后径自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警钟长鸣声——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