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然而眼下……
外墙上竟然生长出了不少茂盛的、像是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的蔷薇——还开着微微发光的小花朵。
这些蔷薇就与我在理想乡当中看到的一样,叶片上有莹莹微光,大片大片地扎根在火山岩墙壁之上上,几乎将院子里映得像是满月之夜一般!
而更令我难以忍受的是——
那四个人,那四个本该在牢房里腐烂,或者已经半死不活的四个人,此时正聚在一大片蔷薇之下,快活地谈论着些什么,就好像……
是外出度假的!
我当即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已经被我关进了宝石当中的芙蕾雅。是她搞出来的鬼?
她打算把这里变成游乐场吗?
这里可是亡者的国度!
于是我罕见地发了火,怒吼声在庭院当中回荡起来:“给我出来,芙蕾雅!”
远处的四个人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当即转身向我看来,然后微微一愣,扭头向城堡大厅当中跑去——
我都快要被气乐了。
把那里当做是自己的庇护所了么?!
那里可是我的领地!
所幸捣蛋鬼没让我等多久,三秒钟之后那个飘飘荡荡的女人就从大厅里走出来。我尽量让自己不要将她的面容与我记忆之中的珍妮联系到一起,然后皱起眉头厉声喝问:“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我……”她像是叹息着说,“我就那么,走出来了啊。”
“你……!”我只说了一个字,然后觉得自己愚不可及。我用的法术是束缚灵魂。然而这个法术的原理是,一旦肉体被毁灭,被束缚在宝石当中的灵魂就会被立即释放出来。而……她的肉体早就不在了啊!
岂不是说从一开始,那法术对她跟本就没有约束力?
“那么你之前还待在那宝石里?”
“我只是想知道,你打算要我做什么。”芙蕾雅无辜地睁大眼睛,“然而后来我发现,你离开了太久,就出来找你了。”
我以手抚额。而狗在我身边不明所以地叫了两声。
随后我大步向前走去,绕开她,推开了大厅的门。果然,就如我想象的那样,这位芙蕾雅,已经将曾经黑暗的大厅也搞得乱七八糟了。
现在哪里还像什么死亡主宰的居所……倘若有阳光照进来、再为那些花花草草镀上些暖色……完全就成了爱神或者美神的住所。
而那四个人就站在大厅中间,警惕看着我——手里还拿着本该被收回的火枪。
“死亡士兵呢?我的死亡士兵呢?”我转身喝问她。
“应该快要回来了吧?”她幽幽答道,然后向外看去,“已经回来了——”
然后我就看到我那些,原本是由怨灵与充满恶意的土壤制造而成的死亡士兵,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以一种搬家的气势豪迈地走了进来。
当然称得上是豪迈——倘若你见到一个全身覆满了黑漆漆的盔甲的武士,肩上扛着两口猪、手中提了一篮子还带着泥土的蔬菜,腰间又缠满了包裹……
偏偏还走得雄赳赳、气昂昂,也就只能用“豪迈”来形容了。
不祥的预感在我的心中升腾,我觉得自己几乎是在用颤抖的声音发问:“这些东西……你让他们从哪里弄来的?”
“去附近的村庄或者城镇里取来的。”芙蕾雅平静地说。
“你是想说,抢来的?”我指着站在我面前的一排死亡士兵。
“如果他们没有付出报酬的话,那就是抢来的吧……”她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
我又问最前面的那一个士兵——它的脸上还沾着泥土与碎石块:“你们,杀人了没有?”
士兵迟钝地“想了想”,然后瓮声瓮气地回答:“依照命令,没有杀人。”
“抢了就跑?”
“嗯。”
我当即暴跳如雷,觉得一辈子的耐心与隐忍都在这一刻被用尽了,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吼:“抢东西?!你们去抢东西?!抢的却是猪、羊、牛、蔬菜、衣服?!你们还没有杀人?!”
“亡者国度的主宰!死灵大法师!我的死亡士兵竟然像个不入流的蟊贼一样,抢东西、不反抗——你们是不是最近还在被村民追着打?!”
死亡士兵,当然体会不到这种暴怒的含义,而后继续平静地回答:“嗯。”
我看了看它,又看了看芙蕾雅。
两者都一脸“淡然”。
于是我颓然泄气,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