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没有分寸,加上心中苦闷难消,他实在没忍住和迟归提了两句:
什么父母瞒着他早就离婚了,什么自己从今往后要一个人生活了,什么十八岁生日却没人真心陪着他一起过。_小-说`C¨M′S! .无/错.内\容~
景瞬原以为迟归会不耐烦听一个陌生宾客的诉苦,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替他拿来了一块小蛋糕,还送上了一句:
“生日快乐。”
最简单不过的祝福,却让景瞬记忆犹新,直到现在。
“……”
景瞬从回忆里挣脱,将被子往上拢了拢。
他今晚提到“父母”和“独居”的话题,除了是在回答迟归的提问,更是想要探一探对方的反应。
可惜,迟归听到后的神色很淡,应该是不记得那次见面了。
景瞬没有继续深想,身心都已经超了负荷,他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梦中的一切都是碎片式的。
景瞬梦到自己小时候在剧组拍戏,梦到威亚猝不及防的高坠意外,梦到自己瘫* 痪后无数次的跌倒,也梦到自己熬夜写本、剪辑赚钱。+m_i!j+i~a_s~h,e`._c+o!m/
更意外的是,他梦到自己临死前拨通的那个视频电话,屏幕那头的面容模糊,却急切地喊了他一遍又一遍——
“景瞬?”
“景瞬!”
直到最后,他看见迟归站定在他的面前,“景先生。”
“——啊!”
景瞬猛地从床上惊醒,无声缓了好几秒才喘出一口气,热汗浸湿了额头,身体更是泛着一种高烧后才有的酸痛感。
景瞬的手撑着床板,费力爬坐起来,直到将床头柜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梦里残存的那种心悸才有所缓解。
一看手机,已经下午三点了。
景瞬有些意外,虽然是发烧的缘故,但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长时间的一觉了。
如今还没被并发症折磨的身体,就连骨子里都泛着一种轻快。
真好。/x?i`n_k′a!n-s′h!u?w,u..*c^o,m_
景瞬原以为迟归口头上的承诺再怎么也要一两周才能兑现,却没想到第三天中午,对方的助理就已经找上了门。
“景先生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迟先生的助理,陈易铭。”
陈易铭递上自己的名片,落在景瞬身上的目光很有礼貌,“因为没有您的联系方式,所以只好先上门了,还请不要见怪。”
景瞬接过名片,将轮椅微微后撤,“陈助,请进,是迟先生让你来的?”
陈易铭点头,说明来意,“景先生,宋春晖教授的医疗团队已经抵达海市了,如果你下午方便的话,我带你去他们那边做个检查?”
景瞬一惊,“宋老教授?”
宋春晖是华国骨科及脊椎外科的当代泰斗,行业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所带领的医疗团队只攻略“疑难杂症”,持刀操作过的手术无一不是高难度的,成功帮助过很多瘫痪、半瘫痪的患者获得新生。
只是宋老教授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这几年更偏向于医学研究,很多患者想要找他看诊,基本都是求助无门。
曾经的景瞬对迟盛所求不多,但这算得上一件,不过对方口头答应找人脉帮忙,最后却没了下文。
陈易铭复述了一遍,“是的,宋春晖老教授。”
他想起了自家老板的交代,给足了时间,“如果景先生今天不方便,改约明后天也行。”
“不用,我方便的!”
景瞬眉眼间的阴郁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淡不少,“现在、现在就可以去。”
机不可失。
作为病患,可没有让名医等他的道理。
黑色的保姆车已经小区门口等着了。
景瞬本以为自己还得麻烦别人帮忙上车,可没想到,这辆车后排居然有改良过的升降梯,而且车内还拆出了一个空位。
他只需要稍稍借力,连人带椅就能上车。
应该是迟归知道他行动不便,特意安排的。
陈易铭跟着上车,替他固定了轮椅卡扣和安全措施,“景先生,没问题的话,我就让司机出发了?”
景瞬压下心里的那点感动,点了点头。
…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幢独栋建筑的门口。
景瞬跟着陈易铭进去,才发现内部空间很大,空气里,还弥漫着一种刚装修过的气味。
一楼被整齐划分出了六个房间,像是个小型的私人医院。
所有的医疗器械按规摆放,设备看上去很新,有些甚至连封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