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晖看向身后的医助,示意对方将早就准备好的纸笔递了过去,“景先生,明天手术室外谁陪着你?你父母来吗?”
“……”
父母?
景瞬听见这久违又略显陌生的字眼,眸色的光亮淡了下来。¢x,i·n~w,a+n+b·e+n!.^o~r·g?
他上辈子刚出事那会儿,正是最需要亲人好友陪伴的阶段,可已经离婚的景观海和徐佳每每接到医院的术前电话,总是来回踢皮球、推脱着不肯来。
就连手术结束后,双方也只是很敷衍地来过一两趟,话里话外都是不愿意承担他后续的费用和麻烦。
这样的父母,来与不来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早就不期待了。
景瞬强压下苦涩的失望,接过医助手里的手术同意书,“宋教授,我是病患本人,我自己签好就行了吧?”
宋春晖是个明白人,已然从景瞬的失神中看出了端倪。
他没有去戳对方的伤疤,而是点头,“也行,不过这事我得和迟董说一下,景先生,今晚要早点休息。”
医疗团队是迟归花钱请来的,对方自然有知情权。
“好。”
景瞬飞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没有丝毫犹豫。
…
夜色浓郁。
景瞬独自躺在病床上,毫无睡意。
他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暖黄灯光,听着远处归鸟时不时的叫唤,情绪有种说不出的低落和孤寂。
自从傍晚提到“父母”那个话题后,景瞬沉疴多年的心病又一次冒了出来,像是一块大石头堵得他喘不上气。
时间缓慢流动着。
在反复尝试了好几遍入睡无果后,景瞬认命般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扯来边上的轮椅、挪动着下了床,准备出屋透透气。
开门的那一刹那,景瞬却意外“撞”上了走廊外的迟归。′2+8,看¢书^网^ ′首?发¢
“……”
“……”
四目相对,两人都怔了怔。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还没睡?”
问话默契响起,又停下。
迟归的视线由上往下扫过景瞬,瞥见他身上单薄的病服,穿着拖鞋,露出了一双脚踝,纤细的、孱弱的,皮肤白得近乎没有血色。
“才处理完工作,想着来看看,见病房灯关着,还以为你已经休息了。”
迟归很克制地收回了目光,“反倒是你,明天就要手术了,这么晚了不休息,只穿这么一点儿是打算去哪里?”
“……”
景瞬后知后觉地有些冷,光靠膝盖上的这点毛毯根本不保暖。
“冷了?”
迟归察觉出他的细微反应,蹙着眉劝,“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就进屋吧,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等等!迟……迟归!”
景瞬望着深夜到访的眼前人,内心深处涌出了一丝破天荒的冲动,“你有空吗?能不能陪我聊聊天?”
迟归没有急着应答,而是低头查了一眼手表,“现在?”
“不会耽误你很久的,我、我有点失眠,想要找人说说话。”景瞬尝试邀请,但因为不确定而垂了眼。
“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我……”
自我否认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迟归带着温度的厚实外套就披在了他的身上。
“手机显示夜里温度只有4℃,你穿这么一点儿会感冒。”
迟归俯身和他平视,仿佛连凌厉的气场都跟着低了头,“景瞬,我现在有空,你想聊什么?”
…
病房里的窗户敞开着,风里带着沁人心脾的凉。
景瞬深吸了一口气,冷意从鼻尖直冲到了肺里,浑噩的思绪顿时清醒了不少。+新?完,本*神`站¢ *追`最′新!章-节^
他透过玻璃的反光看着迟归模糊的身影,终于主动开启了话题,“今天宋教授问我,明天手术需不需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