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真心，更像是一种讽刺，谁不知道江天曜家的企业里有全国最强的法务部门呢？

吴娴舒对林婧的态度有些生气，她不满地说道：“一个A大优秀学生的前途就这样没了，她本来可以成为很优秀的管理者。”

原来这就是吴娴舒帮徐佳的原因，徐佳是她的学生。林婧看着吴娴舒没说话，她不想解释，也觉得没有多少必要解释。

吴娴舒看着林婧的眼睛，突然有些心虚地望向他处，她是个教授，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乡野走夫，她怎么会想不清楚是徐佳有错在先呢？可是徐佳是她的学生，是她好友的女儿，所以她心里理所当然地认为，徐佳的前途比林婧的声誉更加重要。

于是吴娴舒尴尬地挑开了话题：“你知道知州在申请C大的交换学习项目吗？”

林婧猜出这才是吴娴舒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不然她也不可能追林婧追到小县城里。但吴娴舒说的事情，林婧的确是一无所知，陆知州从未跟她提过这件事情。

于是林婧也很坦诚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吴娴舒其实也并不在意林婧是否真的知道，她说道：“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们家对知州的期望是很高的，他很有天赋，也必然会做出一番成就。”

“我知道。”

林婧当然知道陆知州被家族寄予厚望，毕竟他是那么少见的天才。

见林婧依旧冷淡，吴娴舒叹了一口气，她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你和知州的事情，我并不反对，甚至我也愿意在你母亲生前就把婚定下来。但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要阻挡知州前进的脚步。”

吴娴舒的这段话终于让林婧有了不一样的反应，她忍住笑问道：“我和陆知州的什么事情？”

林婧的反问让吴娴舒有些惊讶：“你们不是复合了吗？”

林婧终于笑了，她没想到吴娴舒居然会误以为她跟陆知州复合了，事实上，他们连网络上的聊天的时间都很少。

林婧很诚实地回答道：“我们没有复合。”

虽然这和吴娴舒想象中的不同，但她短暂地惊讶之后，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她的儿子单方面地在追求林婧，而且在林婧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付出。

这是个很难接受的现实，毕竟吴娴舒确信她的儿子那么优秀。吴娴舒看着林婧并无所谓的表情，心是像被堵住了一样，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这更会让她难堪。

吴娴舒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辞职后，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没有。”

林婧即答。她不知道吴娴舒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但她的确没什么规划，她想继续写小说，但这听起来很不实际，林婧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林婧的回答让吴娴舒皱起了眉头，她不能林婧大学时期看起来乖巧的女孩怎么现在竟然处处透露出乖僻的痕迹，她以前也对林婧满意过，但现在的林婧不是那个会让她满意的角色了。

见林婧没有再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吴娴舒才意识到林婧没有开玩笑，但她还是再再次确认道：“你的意思是，你什么规划都没做，就这样辞职了？还是你准备继续深造？”

“没有。”

林婧诚实得可怕。

吴娴舒皱眉，用略带规劝的语气说道：“但你现在的学术成绩还是很有进步空间的。”

林婧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很大的进步空间，等于，你什么也没做出来。吴娴舒的语气很像是在专注地为林婧做打算，但林婧却并不这样认为。

林婧坦然：“我没打算做学术了。”

林婧几次的回答，让吴娴舒隐隐意识到，林婧好像真的没有说谎，于是她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难以捉摸起来，

“小林，你己经三十多岁了，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而且，人还是应该有点追求的。”

她语气平和，就像很多年前她劝说林婧不要去西班牙时，相同的语气。在他们眼里，一个人如果没有清晰的职业规划，没有拥有充满追求的选择，那么他们的人生就是失败的。

“小林，你应该好好规划自己的职业道路，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询问我们，知州也是很愿意帮忙的。”吴娴舒说完，还添上了一句，“你的家庭可能还是给你设置了一些限制。”

他们总是如此，他们见过广阔的世界，能够拥有更卓越的视野，于是他们得以轻而易举地为别人提供建议。

但也许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建议是傲慢的，更可能的是，他们很清楚这是一种傲慢，但他们享受这种居高临下进行指导的被拥簇的感觉，这满足了他们高高在上的虚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