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刚才到现在，脑海一直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他与小沙弥的对话，一定会被鄙视的吧。

或许太累了。”顾she为他准备了台阶。

陶墨急忙点头。他悄悄掀起窗帘一角，沿路的风chuī拂在脸上，让昏沉沉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些。对了，卢公子呢？”他猛然想起少了一个人。

顾she道：回去了。”

陶墨羞愧道：还不曾道别，实在太失礼了。”

他明日会去县衙。”

陶墨疑惑道：他要来县衙？为何？”卢镇学是讼师，他头一样想到的就是谈阳县又有了官司。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顾she道：他想接樵夫的案子。”

陶墨先是一怔，随即一喜，道：果真？他果真要接这桩案子？”

顾she道：他亲口所言，我亲耳所听。”

陶墨深吸了口气道：如此便好了。”他知道顾she不愿意上公堂，因此心中虽然希望为樵夫翻案，也不愿意勉qiáng他。如今有卢镇学自告奋勇，实在再好不过。

顾she道：化了。”

陶墨愕然道：什么？”

顾she道：糖葫芦。”

陶墨低头，果见糖葫芦上的糖正在往下流淌，粘在手上。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舔，转念想起顾she还在身旁，又讪讪地将手放了下去。

顾she掏出手绢，轻轻地擦拭着他手上的糖浆。

看着白手绢被染成红色，陶墨尴尬道：我洗gān净给你。”

顾she将手绢叠起来，将脏的位置包在里面，然后递给他，好。”

陶墨接过来，紧紧地捏在手里，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却是顾she为他擦拭时温柔的神情。被擦过的地方隐隐发烫。

从马上下来，qiáng作平静得与顾she告别，并约定明日再会之期，陶墨目送顾she的马车消失在巷口，然后飞快地冲进县衙，逮着人就问道：老陶呢？”

他问到第三个人，赫然发现对方就是老陶。

少爷？”老陶见他一手糖葫芦，一手手绢，满脸兴奋地看着自己，目光亮得瘆人，心里顿时有了谱，平静道，金师爷已经回去了，有事不如去书房说。”

陶墨毫无异议地跟着他回了书房。

少爷你和……”

弦之给我买糖葫芦吃。”陶墨激动道。

老陶：……”如果他没记错，自己也曾买过很多零嘴给他吃的。

陶墨道：他还用手绢给我擦手。”

老陶：……”他为他擦的何止是手，是整个家啊。

陶墨道：他还给了小和尚一张银票，让他每天为我祈求平安。”

老陶：……”这个听起来还不错。

陶墨定了定神，突然一脸认真地看着老陶道：你说，他为何对我这么好？”

老陶道：少爷为何不直接问顾she？”

陶墨为难道：我怕他也不知道。”

老陶：……”虽然不该这样腹诽少爷，但是如果少爷和顾she中有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话，那个人绝对不是顾she。

陶墨道：万一我问了之后，他察觉到对我好，不想对我好了怎么办？”

老陶道：我以为，顾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陶墨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道：你是说，他是知道他在对我好的？”

嗯。顾公子并非热情之人，也非多情之人，若非对少爷……另眼相看，是绝不可能为少爷上公堂的。”头一次，在顾she和陶墨之间，老陶心情微妙地倾向于顾she。

陶墨嘴角噙着笑，但眉宇之间却流露出丝丝悲伤，我知道。所以，我才害怕。”

老陶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