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那俊起身在香萝熟睡的小脸上轻轻一吻,拉起床被盖住她赤裸的身躯后,一跃而起﹐动作俐洛地穿上衣衫,跟着闪出了房门。
只见那俊伸手轻轻一拍,几条人影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
「都统﹗」
那俊点点头﹐指着里头熟睡的香萝说:「好好看着公主,别让她受到惊吓,也别让她发现你们﹐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知道吗?」
「喳﹗」几个人一领命,随即又散了开去,分别各自找地方暗自保护着香萝。
那俊交代完毕,快步走到水边踏入一艘小船,扳桨将船划入湖中。
夜里的太湖晚风阵阵,风之所至,飘来菱叶清香。
那俊将船别到四七水路之外,一处长满芦苇的小港里,船没停妥,一道人影便纵身飞过来,扑入那俊怀中。
「那俊,你终于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五天五夜,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呢?」
那俊轻叹一声,伸手就想推开,「紫嫣,不要这样,我来这儿,是有事情的。」
原来这个在太湖上等那俊的人,赫然是当日拦轿折辱香萝、害得香萝伤心离宫出家,也害得那俊险险送命的邢紫嫣。
邢紫嫣摇头,「我不想听,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不想听你的一大堆理由﹗」
说着,她凑上嘴堵住那俊的,密密地倾诉别后的思念与爱意。
那俊一楞,下意识地响应这熟悉的感觉和熟悉的唇,可不知怎地,他竟想到香萝,想她的甜、她的美、想她的娇艳和她的柔顺。
那俊别开脸,避过邢紫嫣的吻,同时推开她。「紫嫣,别这样﹗我来这儿,真的是有事情的。」
邢紫嫣抬起验看着那俊,「你拒绝我?从前的你是不会拒绝我的,为什么现在你却拒绝我?是不是、是不是她缠着你,不让你来见我,所以你才……」
「你我之间的事和香儿一点关系也没有,别扯到她身上去。」
「怎么会没关系﹗当初是你说只有接近她才能救出你爹,所以我才勉为其难答应你去找她的,怎么你……我知道了,她不肯帮你在鞑子皇帝面前说好话救你爹是不是?既然这样,我去找她,当面把话跟她说清楚,同时要她别再缠着你。」
说着,刑紫嫣当真想跃上岸去,却被那俊一把抓了回来。
「紫嫣,不要胡说八道﹗香萝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你现在去跟她说,会弄巧成拙的。」
邢紫嫣诧异极了。「不知道?你是说你没有告诉她?」
那俊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静静站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不是为了救你爹,才接近那丫头的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告诉她?」邢紫嫣在黑暗中梭巡着那俊的眼神和表情,企图从他脸上解读出什么,「你喜欢上她了,是不是?」
那俊还是没有回答,但对邢紫嫣而言,那俊的沉默无疑是承认了。
邢紫嫣无法置信地抓着那俊的手,「你真喜欢上她了、真爱上她了?她……她有什么好?除了有个鞑子皇帝做爹以外,还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吗?你为什么喜欢她?」
那俊终于开口:「和你比起来,香儿或许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连做道菜都会把房子烧掉;但是和她在一起,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安定,这是你或其它女人所无法给我的。」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那俊轻抚着她的脸,「紫嫣,你还年轻貌美,应该可以找到比我更好,更适合妳的男人……」
不等他把话说完,邢紫嫣扑入他怀中,「不,我不要,我不要其它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那俊双手停在半空中,犹豫着要不要抱她,却终究忍不住轻轻搂了搂她,「紫嫣,我们不适合。打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我们不适合,即使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的。」
「哪里不适合?除了我是汉人,你是满人,我在明月教,你是骁骑营的都统外,我们有什么地方不适合?连阻碍我们的沈观文都死了,不是吗?如果是因为满汉之别,那我可以放弃汉人的身分入旗籍,为婢为奴我都甘愿;如果说是明月教的话,我早脱离明月教了。况且我为了你一再的出卖明月教,你想明月教的人,会饶了我吗?」邢紫嫣紧紧抱着那俊,贪婪地吸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男人气息。
提起沈观文,那俊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紫嫣,满汉之别与明月教的事都不是问题,而是你不该对自己的丈夫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