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恪三郎?”
李泰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诮。
“他倒是越来越能折腾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听说他搞出了什么能在陆地上跑的铁车,还有不用风帆也能动的怪船吗?”
“现在,又把手伸到江南去了?”
“正是。!精\武-小!说*王~ ′首?发\”
另一位学士接口道:“听闻是一种名为恪州票引的纸券,凭借恪州银行的信誉,竟在江南一带广泛流通,许多大宗交易都开始使用此物结算。”
“不少江南钱庄,都暗中与其建立了兑换关系……”
“以纸换钱,信誉为基……”
李泰放下茶盏,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有点意思。这恪三郎,倒是深谙墨翟、管仲之术。看来,我们之前都小觑他了。”
“王爷,恪王在岭南坐大,又与江南经济勾连,长此以往,恐成心腹大患啊!”
杜楚客忧心忡忡地说道:“太子殿下那边,恐怕己经按捺不住,要下狠手了。”
“太子?哼!”
李泰发出一声轻哼,带着几分不屑。
“他除了会发怒、会依靠侯君集那些莽夫,还能有什么高明手段?”
“不过……”
李泰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杜卿所言,亦不无道理。恪三郎这颗棋子,确实越来越碍眼了。”
“任由他继续壮大下去,将来无论是我,还是太子,恐怕都要寝食难安。”
他与李承乾虽然是储位之争的死敌,但在压制李恪这个潜在的、更具威胁的第三方势力上,却有着微妙的共同利益。
“太子那边既然己经急了,想必会不择手段。”
李泰沉吟道:“咱们,也不妨……添一把火。”
他看向杜楚客等人:“你们以为,对付恪三郎,当从何处下手为好?”
杜楚客思索片刻道:“恪王根基虽浅,但据闻其在岭南颇得民心,又有格物院那些奇技银巧相助,更有新练之军,正面打压,恐非易事,且易被陛下察觉。”
“依臣之见,当从其内部瓦解,或从其名声入手!”
“哦?细说。”李泰来了兴趣。
“其一,釜底抽薪!”
杜楚客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恪王能有今日,全赖格物院那些能工巧匠,以及陈平之、王大山等左膀右臂。”
“我等可暗中派遣密使,携重金、高官厚禄之许诺,前往岭南,尝试策反其核心人员!”
“特别是那些掌握关键技术的匠头,若能将其收买,带回长安,则恪王之新政,必将釜底抽薪,难以为继!”
“即便不能成功,亦可制造猜忌,离间其君臣之心!”
“嗯,此计甚妙。”
李泰点了点头:“黄金、官位、美色……总有一样能打动人心。”
“就算他们对恪三郎忠心耿耿,其家人呢?总有软肋可寻!”
“其二,污名毁誉!”
杜楚客继续说道:“恪王远在岭南,朝中对其真实情况所知甚少。”
“我等可暗中散布谣言,就说他……在岭南横征暴敛,鱼肉百姓,引得天怒人怨!”
“更可编造其私下穿着只有天子才能使用的黄色衣袍,建造超越亲王规制的宫殿,豢养私兵数万,私造兵器如山,意图不轨!”
“将这些消息,通过御史言官、宗室亲贵之口,传入陛下耳中!陛下生性多疑,最忌藩王坐大、心生异志!”
“纵然一时不信,听得多了,心中也难免会种下一根刺!”
“妙!妙啊!”李泰抚掌赞叹,“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就算恪三郎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只要父皇对他起了疑心,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其三,断其财路!”
另一位学士补充道:“恪王之所以能支撑起如此大的摊子,全赖商贸之利。”
“我等可在其商路之上,设置障碍!比如,暗中指使长江、赣水沿途的地方官吏,对悬挂恪州商号旗帜的船只,严加盘查,征收重税,甚至寻衅滋事,阻碍其通行!”
“断了他的财源,看他拿什么来养兵、搞那些耗费巨大的工程!”
“此三计,环环相扣!”
李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釜底抽薪,断其臂膀。污名毁誉,攻其心防。断其财路,绝其根基!”
“三管齐下,任他恪三郎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此劫!”
“王爷英明!